与铁柱交谈了一小时有余,他来自甘肃,现居墨西哥城,经营着一家中餐馆。餐馆雇用的都是墨西哥本地员工,通常在当地时间晚上九点半准时打烊,服务员们都会按时离岗,无人愿意超时工作。若老板提出加班,则必须支付三倍的工资。然而,他们更倾向于用这些时间来饮酒欢歌,而非加班赚取额外收入。我好奇地问道:“难道你们从不加班吗?””“你只要让他们加班,直接给你当面怼回来,甚至辞职。”

墨西哥外卖市场日益繁荣,Uber和滴滴的表现都相当出色。他们的佣金比例是30%,而3公里的配送费用大约在15元人民币上下。即便如此,墨西哥的中餐馆经营状况良好,他认识的一位经营黄焖鸡的中餐馆老板,其月度纯利润甚至能高达十几万元人民币。

在马来西亚的雪兰莪州,我国首屈一指的酸菜鱼连锁品牌“鱼你在一起”,其海外负责人军总向我透露,该品牌在当地的市场效益比国内提升了大约50%。在这里,一份酸菜鱼的价格大约是30马币(相当于48元人民币),比国内高出60%。店内堂食生意异常兴隆,以至于无需额外开通外卖服务。当地的外卖市场拥有四至五家主要平台,它们都运营得相当良好。

然而,审视我国餐饮行业,无论是外卖平台,还是餐饮店铺、送餐员、顾客,整个产业链上的每个人似乎都承受着不小的压力。

当前我国外卖行业存在一种矛盾现象:外卖平台为了盈利和扩大规模,商家追求利润和客源,快递员需要收入和社保保障,送餐过程不能过于匆忙,而消费者则希望价格低廉、品质优良、送达迅速。

这根本不可能!

在这个产业链中,每个部分都面临着bug的困扰,日子过得颇为曲折。平台、商家和消费者都普遍接受了低价商品,因此蜜雪冰城、拼多多、美团等公司及股票成为了市场中的佼佼者。

中国外卖小哥有多强_中国外卖小哥击败美国冠军_

外卖市场竞争十分激烈,我国餐馆中有高达30%的订单来自外卖,这一比例位居全球之最。这主要得益于我国的工作节奏迅速,城市人口密集,而且令人惊喜的是,外卖配送的费用在全球范围内算得上是最低的。

但美团外卖的财报,显示外卖本身根本不赚钱。

公开信息表明,2024年美团的外卖业务盈利能力介于6%至8%之间。根据公司当年的财务报告,其核心本地商业板块的整体盈利能力达到了18.2%,然而外卖业务的盈利比率却不及到店酒旅业务。有分析师预测,外卖业务的独立盈利比率也大致处于这一区间。进一步地,在扣除研发和市场推广等成本后,净利润率仅有3%到5%。这显然并不构成高利润的生意。

美团、京东、饿了么三家公司在外卖市场展开激烈竞争。其中,京东的日订单量突破1000万,饿了么更是高达2000万,而美团则维持在4800万至5000万单之间。这些数字的背后,都是巨额资金投入的结果。以深圳gaga的三文鱼饭为例,原价72元,美团优惠后降至68元,饿了么则是54元,而京东更是低至51元。尽管我也尝到了平台竞争带来的好处,然而平台并非慈善机构,最终,那些投入的资金和吸引来的用户,终归是要转化为实际收益的。

我有一位关系密切的朋友,他在深圳从事装修行业,本月他的生意异常兴隆,本周内他已经承接了五家门店的装修项目,并且对方提出了严格的时间要求,必须在五天内完成装修。这些门店均为新租赁的场地,主要用于开设京东外卖店。

京东目前享有流量和补贴,且不收取佣金。因此,众多地方经理为了达成业绩目标,纷纷抢抓机遇,开设了新店铺。这些店铺提供的菜品均为标准化、半成品,其毛利润高达50%。由于店铺位于深圳郊区的城中村,租金成本仅为3至4千元,且所有设备均为二手购买,加上装修费用,一家店铺的总投入不超过5万元。开业后,与外卖推广团队合作,每月可赚取数万元利润。

若能成功运营,每年便将流量转手他人;若不成功,则在抓住这波流量后迅速关闭店铺——这些人专以快餐和外卖为手段进行羊毛党活动。然而,对于平台而言,这虽短期内看似热闹,但从长远来看却是损耗。外卖只是作为吸引流量的工具和入口,而非餐饮业发展的根本。换句话说,我从事外卖业务,目的在于未来能销售更多商品,例如生活用品、数码产品等,而非我真正致力于将餐饮行业做得更好。

在马来西亚与新加坡,大型外卖平台如Grab广为人知,而专注于特定领域的华人外卖平台,其创始人亦为我所熟知,例如唐人街外卖等,这些平台仅服务于华人和中国人,提供中文服务和中餐。我们彼此和睦相处,未曾有过激烈的对立,未发布过攻击性言论,也未参与过同行间的口水战,更未陷入价格战或过度烧钱的漩涡。各平台深耕自己的细分市场,日子过得颇为滋润。

餐饮市场竞争激烈:一旦涉足外卖领域,商家们便陷入流量和价格的激烈竞争,普遍反映利润微薄,纷纷抱怨平台抽成比例过高。以马来西亚为例,外卖抽成高达28%至30%,墨西哥的抽成更是达到30%,均高于国内水平,然而当地餐饮业却依然繁荣。

我曾游历过三十余国,其中最令我心驰神往的,便是与当地的中国商人交流。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,莫过于这些中国商人,他们在海外创业,普遍都表现得相当规矩。比如经营餐馆,他们实行服务员八小时工作制,提供社保,支付三倍加班费,且从不拖欠工资。清晨,无需高声称赞“好,很好,非常好。”面对无理取闹的顾客,要么将其请出店门,要么请警察来处理。

即便在缺乏外卖服务平台的年代,我国餐饮业的员工便已承受着全球最恶劣的待遇,他们不仅工作时间漫长,而且劳动强度极大。他们需通过指纹或人脸识别打卡上下班,还要经历繁复的企业文化培训,如参加晨会和夜会,并高喊口号。大多数中国餐厅的服务员每天工作时长超过10小时,很多人甚至没有社会保险,还要面临各种罚款和扣款,一旦离职,拖欠工资的情况更是屡见不鲜。

有了外卖平台的兴起,餐厅不仅要竞争员工,还需与同行业者展开激烈角逐。为了在激烈的外卖市场竞争中胜出,同品类的餐饮企业不得不在宣传推广上投入大量资金。因此,在外卖业务板块,美团等平台最盈利的部分并非提成,而是商家通过点击推广、竞价排名等方式,这类似于百度的竞价排名和淘宝的聚划算活动。

例如,一家经营卤肉饭的商家,若想在美团外卖平台上获得更多曝光和搜索机会,并使自己的店铺排名靠前,便需启用推广服务,并在支付一定费用后自行管理。若其竞争对手同样提供一次广告一元的优惠,为了在排名上超越对手,该商家便需将竞价提升至两元。每天花费1000至2000元以争夺排名,已成为行业常态。整个卤肉饭品类内的商家,纷纷加入了这场无形的竞争漩涡。

通常情况下,正午11时起,众多餐饮店铺便纷纷参与流量竞争,随之而来的是竞拍价格与排名的急剧攀升,直至午后1时方才有所减缓。而到了傍晚时分,则多转为咖啡与奶茶的竞拍,至晚上10点,则转而推广夜宵,诸如小龙虾、烧烤等美食。

在推广过程中投入大量资金,同时还要确保菜品价格低廉。之所以如此,是因为低价策略能够有效提升交易成功率,实现客户引流。这一做法使得餐饮业竞争愈发激烈,也使其成为淘汰率极高的行业之一。

马来西亚某连锁酸菜鱼餐厅的中国老板向我透露,他们并未提供外卖服务,顾客都是直接进店用餐。这主要是因为这里的上班族并不像国内那样忙碌,中午休息时间充裕,可以悠闲地到餐厅用餐。而在中国,由于上班族的时间非常紧张,他们迫切需要快速的服务,这就要求送餐员必须迅速,餐厅的出餐速度也要快,这也正是预制菜之所以流行的原因。

骑手们之间竞争激烈:许多人批评该平台对骑手的管控,这一现象确实存在。在新加坡期间,我与当地华人外卖平台——唐人街外卖的CEO田野进行了交流,了解到他们平台的骑手在完成3公里配送任务时,可获得的费用为3.88新币(约合21人民币)。若骑手未能按时到达,将面临一定的罚款,然而,“我们与中国的骑手管理制度相比,差距甚远。他们构建了一套完善的系统和体系,以及高度的专业性,我认为即便是像Grab、Uber这样的国际大平台,也难以与之相提并论。对于我们来说,对骑手的管理仅限于一些常规的规则性措施。”以送餐为例,若骑手迟到半小时,他将失去这单的收入。如果因此客户退单,骑手要承担50%。”

在马来西亚吉隆坡期间,我了解到外卖平台的老板透露,新近毕业的大学生月薪大约在2500马币(相当于4200元人民币),而从事骑手工作的他们,若每天工作8小时,月收入可达3000多马币(约合5000元人民币),更有甚者能拿到6000马币(即10000元人民币)。此外,新加坡的田野也分享了他的信息,据他所说,他们那里的骑手平均月薪为5000新币(大约相当于2.8万元人民币)。

新加坡媒体报道,有一名马来西亚公民,他被新加坡送外卖这份工作的收入所吸引,于是铤而走险触犯了法律。根据新加坡的相关规定,外籍人士若要从事有偿工作,包括外卖配送,必须拥有合法的工作准证,例如WP、SP或EP。该男子缺乏工作许可,却借助某些平台存在的注册漏洞(某些平台在签证类型审查上不够严格),假扮本地居民身份接受订单,通过参与多个外卖平台送餐,短短6个月内便赚取了大约3万新元(相当于17万人民币)。

在众多国家中,外卖配送员这一职业虽非光鲜亮丽,然而其收入却普遍高于其他职业。然而在我国,这一行业的骑手们却并未能从中获得丰厚的收入。据公开资料显示,专业配送员每日需工作10至12个小时,完成40至50个订单,大致能赚取7000至9000元。扣除电动车租赁、维修、充电、餐饮以及租房等费用后,所剩无几。

主要原因是内卷现象十分严重。在国内外,外卖骑手这一职业的进入门槛相当低,只需购置一辆电动车,通过手机注册审核,即便报酬不高,总有人愿意从事。骑手之间的竞争非常激烈,他们的接单数量、准时送达率以及好评率等数据直接关系到他们的等级和权益。例如,美团平台上的“王者骑手”可以享受优先派单的特权。而排名较低的骑手可能会减少派单量,甚至有可能被淘汰。多数骑手被迫选择“卷时长”,每天工作超过小时。

一些骑手借助作弊工具(例如自动接单插件),尽管平台对其进行了严格的打击,但此类行为却始终难以根除。在某些极端事件中,甚至有骑手破坏了他人的电动车,或者恶意举报其他骑手,目的在于削弱对手。

我国的外卖配送费用在全球范围内堪称最低,配送效率也位居前列。这主要得益于劳动力成本的低廉:一方面,随着人口红利的逐渐消失,另一方面,现有劳动力的价值并未得到市场的充分认可。由此,人与人之间的竞争愈发激烈,最终反映在价格竞争中,以身体健康为代价换取收入,这是劳动环节中最基础、最原始,同时也是最具替代性的模式,其本质就是长时间的忍耐。对骑手最好的关爱,不是在网上打字,而是现实中打钱。

消费者已养成追求低价的消费习惯,如马来西亚、新加坡、墨西哥等地的外卖服务,其背后主要因素在于人工成本并不低廉。由于骑手工作极为辛劳,多数人不愿从事此职业,因此他们需要获得比他人更为优厚和丰厚的报酬。换句话说,消费者实际上是在为配送服务的费用支付费用。

墨西哥外卖订单数量持续攀升,Uber与滴滴的表现均颇受好评。佣金比例固定为30%,而3公里范围内的配送费用大致在15元人民币上下。我在马来西亚吉隆坡的满家乐餐厅下单,距离仅3公里,餐费为25马币,配送费用则是10马币(约合16元人民币)。骑手能够获得平台给予的全部报酬,而在恶劣天气条件下,平台还会提供额外的补贴。

我们作为消费者,已经养成了追求低价的消费习惯,这主要是因为大多数消费者的收入水平并未实现增长。因此,商家们纷纷推出满减、红包等促销活动,使得外卖市场长期维持低价态势。然而,一旦外卖配送费用有所上升,选择点外卖的消费者数量便会相应减少。

外卖的各个流程之间的竞争,最终会影响到消费者。商家在推广时不惜投入大量资金,同时在菜品价格上力求低廉。结果,消费者得到的食物要么数量减少,要么品质降低。在市场经济中,很难找到既便宜、又优质、又快捷的商品。即便存在这样的商品,其存在也不会持久。

餐饮业实际上只是众多商业领域的一个缩影。在这样的商业环境中,长期陷入价格战和内部消耗,消费者在职场中的价值往往难以得到认可,甚至经常遭受克扣。同时,无论是转向哪个行业,赚取更多财富的可能性都在减少,他们的收入未见增长,这进而影响了他们的消费水平。

在真正的市场经济中,产业链上的各个参与者各司其职,依据各自创造的价值差异,分得相应的利润。与此相反,在市场经济链条中,个体往往在特定场景中被完全工具化和原子化,普遍处于消耗状态,其中不乏不可恢复的纯粹消耗。

为了解决这一问题,平台需避免开展价格战,并不过分剥削骑手。在餐饮业,应避免质量参差不齐,同样不应过度压榨服务员。消费者愿意为优质服务支付额外费用,同时,他们的个人价值得到认可,能够获得更高的收入。

所有的一切,形成一个正向的循环。